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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木繁话锋一转:“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……”

张宏图的情绪一下子昂扬起来:“什么办法?”

夏木繁道:“可以约定一个手势,只要八哥说出你不想听到的话,你就比划这个手势。等我训练好了,八哥一看到这个手势就会闭嘴。”

张宏图一听,顿时高兴起来:“那太好了!你放心,你帮我训练,我不会给你亏吃。结账的时候报我的名字,直接让经理给你打对折。”

夏木繁淡然一笑:“行,那就多谢了。”说罢,拎着鸟笼子就上了楼。

张宏图在酒店大堂的皮沙发上悠闲自得的坐了下来,让服务员送来茶水和小点心,哼着熟悉的戏腔,一边吃一边等。

这么多年来,八方宾馆就像一个下金蛋的鸡一样,每天给张宏图带来巨额收入。再也不必为生计发愁的张宏图,已经学会了怎样愉悦地打发时间。

半个小时之后,夏木繁拎着鸟笼子,晃悠悠的从楼上走了下来。

见识过上一次夏木繁驯鸟的神奇,呼啦啦的围上了一群人,就连在工作岗位上忙碌的服务员,也都将目光投向这里,关注着夏木繁的一举一动。

张宏图没想到夏木繁这么快就下来了,忙迫不及待地迎上前:“怎么不多训练一会儿?训得怎么样了?”

夏木繁说:“你家养的小八哥挺聪明的,一会儿就教好了。”

张宏图最关心的是那个让小八哥闭嘴的手势,急急的问:“那个手势,你先教给我那个手势吧。”

夏木繁明知故问:“哪个手势?”

张宏图说:“就是那个让他不要乱讲话的手势啊。”

夏木繁“哦”了一声,将鸟笼放在茶几上,伸出双手食指,食指交叉相碰,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字母“X”。

张宏图觉得这个手势很简单,虽然姿势看上去有些怪异,但是如果能够成功的让小八哥闭嘴,能减少它嘴里突然冒出“天上掉下个杨家维”的尴尬,那就太好了。

学会了这个手势之后,张宏图问夏木繁:“小八哥学会了哪些话?”

夏木繁扬起手比划了一个“6”的手势。

小八哥小嘴一张,开始呱呱的叫了起来。

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。”

张宏图一张脸笑得像菊花一样,围观者也啧啧称奇:“哈哈,小八哥会念诗,真厉害!”

夏木繁继续比划了一个“7”的手势。

小八哥继续用他那低沉暗哑的嗓门念了起来:“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。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。”

张宏图的脸色难看了起来,这句话他从来没有教过八哥,只有杨文静来别墅时说出一次,怎么它就学会了?

他伸出手臂,想要夺过鸟笼子,嘴里不高兴地埋怨道:“就让他说几句简单的吉利话就行了,你教这么复杂的话做什么?”

夏木繁眼疾手快,一把将鸟笼子提了起来,举得高高的,不让张宏图拿走。

她个高手长,鸟笼子一举,张宏图夺了个空,这让庄宏图的脸色更加难看,皱眉道:“这是我养的八哥鸟,你难道想独吞了不成?”

夏木繁似笑非笑:“张老板,我这人最受不得冤枉气。你说这话是我教的?我可得分辨几句。这么短的时间,我根本教不了新的,这话可都是你家八哥鸟跟你学的。”

看到张宏图刚才还笑眯眯央求夏木繁训鸟,可就一句话便拉下脸来,旁边人也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。

“对呀,才这么一会功夫,她哪里教得了这么长一句话?”

“再说了,这话也没错嘛,张老板你急什么?”

“善有善报,这不是吉利话吗?干嘛不高兴。”

张宏图不想再争执,深吸一口气:“算了,我没怪你什么,这鸟我带回去了。”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欢喜,内心再一次变得沉重起来。

在一片嗡嗡议论声中,小八哥鸟突然张嘴说话。它的声音粗粝低沉,哑哑的,似乎自带混响,一下子把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。

它这一张嘴,令张宏图魂飞魄散。

“外乡人有钱,弄死他们!”

“有了钱,盖大房子。”

“杨家维,杨家维埋在地底下。”

八哥嘴一张,说出来的话令人毛骨悚然,宾馆里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,眼睛在八哥鸟和张宏图之间打转转。

听说过杨家维这个名字的服务员眼神也有了变化,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老板,当初警察为了这个人的失踪来八方宾馆调查过,老板只说不知道,没想到从小八哥听到这一番话。

没有听说过杨家维名字的人将异样的眼神投向张宏图,这只八哥鸟是张宏图养的,它说的每一句话,定然都是平时从张宏图那里听来的。

太惊人了,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瓜。

张宏图大声的叫了起来:“闭嘴,你让它闭嘴!你这都教了些什么呀?”一边叫,张宏图突然想起刚才夏木繁那个手势,手忙脚乱地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叉,模样可笑至极。

偏偏,小八哥根本不听它的,继续重复着刚才的话。

声音很响,传出去老远,将大堂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。

夏木繁眯了眯眼睛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:“我可没办法在半个小时教它学会这么多话,这应该是小八哥平时偷听你和旁人聊天自己学会的吧?这倒想问问你,什么叫外乡人有钱,弄死他们?”

“没有!”张宏图伸手要去抢鸟笼子,打算拿到鸟笼子之后一把将八哥捏死,省得它一张小嘴叭叭叭地,把自己的隐私到处乱讲。

夏木繁看穿了张宏图的心思,继续将鸟笼子高高举起,大声道:“杨家维是谁?是一个你们谋财害命、埋尸地下的外乡人吗?”

她这话一出,众皆哗然。

入住八方宾馆的不少都是外乡人,听到小八哥嘴里冒出来的话,不由得浑身冒冷汗,到浣城来做生意,哪个身上没有带钱?如果八方宾馆真是家专坑外乡人的黑店,那以后谁还敢来住?

想到这里,人群里传来叫喊声,此起彼伏。

“妈的,八方宾馆是黑店!”

“退房!退房!以后我们都别来住。”

“他们家的饭菜里不会下了蒙汗药吧?”

有知道内情的本地人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,看向张宏图的眼神里透着惊恐,小声议论着。

“杨家维,不就是那个十四年前在八方宾馆失踪的外乡人吗?”

“他不会是被张宏图谋财害命了吧?”

“我的妈呀,张老板日进斗金,原来竟然是做黑店起家的。”

张宏图感觉全身冰冷,一双脚仿佛被钉住一样。他努力踮起脚,想要拿回那只不停叫喊着杨家维这个名字的小八哥,可是偏偏夏木繁护得严实,他根本就够不着。

张宏图感觉有一张细密的网罩了过来,而他则是一只剪掉翅膀的鸟,怎么也飞不出这张网去。

惊恐,让他浑身开始颤抖。

夏木繁却不肯放过他,朗声道:“张老板是不是做了亏心事?怎么一提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变脸?怎么一听到杨家维的名字就紧张到哆嗦?”

张宏图被夏木繁戳中心事,近乎嘶吼地大叫起来:“胡说!胡说!一个八哥鸟的话,也当得了真吗?”

围观群众看到他的反应,明显是做贼心虚,一个个义愤填膺起来。

“人会说谎,鸟却不会。”

“八哥学说话,说的就是你背地里常说的话!”

“报警,赶紧报警,不要让这老家伙跑了!”

宾馆外面忽然传来警笛声,门口传来一声喊:“警察来了。”

人群散开,让出一条道来。

范阳平带着两名手下,身穿制服,雄赳赳、气昂昂的走了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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