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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:“能有什么事?自古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,我们要不是一狠心做掉了那两个外地人,哪里能有现在的好日子?既然做了,就不要后悔。反正警察也找不到他们的尸体,只要你不说,我不说,谁知道?”

张宏图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:“还有……那个熊飞良。”

孟莎冷哼一声:“他在公厕杀了那女的,脸都被咬烂了,要不是有我们帮他遮掩,他早就被警察枪毙了。有这样的短处捏在我们手里,你还怕他说出去?”

煤灰趁机会溜回了旅馆。

它体型娇小,毛发颜色黑灰相间,并不显眼,从别墅二楼溜到一楼再到院子,一直到窜出去,丝毫没有惊动任何人。

听完煤灰的汇报,夏木繁握紧拳头,霍地站起。

“狗东西!人竟然是他们杀的。”

“尸体竟然藏在八方宾馆的地底之下!”

“那个锅炉工身上竟然还藏着另一桩命案?”

夏木繁思忖片刻,对煤灰说:“这段时间你继续蹲守别墅,别让张宏图把小鸟儿给祸害了。”

煤灰应了一声,飞一般的溜了出去。很快就消失在夏木繁的视线之中。

盯梢、窃听,果然还是娇小灵活的煤灰最合适。

煤灰走了之后,夏木繁坐在宾馆房间里,看着窗外发呆。

现在案件已经基本清晰,但是从哪个地方入手开始侦破,还得仔细周祥的安排,毕竟这些话都是煤灰偷听来的,夏木繁没办法直接将结论告诉大家。

正在这时,有人敲门。

夏木繁站起身拉开门,看到顾少歧正站在门口,冲他微微一笑:“逛了一天街累不累?一起吃晚饭好吗?”

“先进来!”夏木繁很自然的牵过顾少歧的手,将他拉进屋内,顺手关上了门。

十指相扣,从夏木繁的手心里传递来的温度让顾少歧心跳加速,他眼神里满是渴望,看着夏木繁的一举一动,心里甜丝丝的。

还不等顾少歧有进一步的动作,夏木繁已经将案件的前后经过,简明扼要的说了出来。

顾少歧的满心遐思顿时被转移。

“埋尸地下,他们当初是怎么瞒过浣城市警察的?”

“那个锅炉工是帮凶,不如就从这个人开始进行调查吧?他们不是说锅炉工涉及另一桩命案,脸被那姑娘咬伤?或许这就可以从这个点入手,牙印也是可以进行鉴定的,一旦符合,可以着手抓捕。”

听完顾少歧的话,夏木繁眼睛亮晶晶的:“好,就这么办。”

案件有了突破口,夏木繁神采奕奕,连晚饭都顾不上吃,和顾少歧一起来到浣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。

杨文静和范阳平早已等候多时。

一见到夏木繁,杨文静便迫不及待地问:“怎么样?你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?”

夏木繁沉默不语,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悯。

夏木繁的反应让杨文静呼吸一滞,紧张的盯着夏木繁:“小夏,你已经有结论了,是不是?我父亲已经死了,是不是?”

虽然知道杨文静早有思想准备,但真要说出杨家维已死,夏木繁内心依然感觉酸胀,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杨文静的声音有些颤抖:“小夏,什么样的事实我都能接受,你别担心我。到底发现了什么,你说吧。”

夏木繁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道:“父亲被张宏图、孟莎夫妻俩谋财害命,至于尸体在哪儿,还需要进一步勘察。”

夏木繁转过头看向范阳平:“能不能把十四年前浣城警方第一次上门调查的案卷拿来我看一看?我想知道杨家维失踪的时候,八方宾馆周边是否有施工工地。”

范阳平看了一眼杨文静,有些不忍的说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埋尸地下?”

夏木繁点头:“对,我就是那个意思。尸体的处理不外乎是那几种,当时时间仓促,分尸鲜血淋漓,现场混乱,很容易被警察发现;丢进炉子里焚烧,气味大不说,还会留下很多残骸;在八方宾馆的挖坑埋尸,动静很大,我相信刑警一定会发现端倪,这些办法都不合适。但如果旁边有施工工地呢?只要悄悄把尸体丢进深基坑或者混凝土之中,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。”

要知道,侦查方向非常重要。一开始杨家维失踪案发生时,警察只对八方宾馆内部进行检查,甚至连锅炉房里面的炉子都没有放过,可是并没有发现案发现场,也没有发现所谓的焚尸残骸。

因为没有发现尸体,也没有在宾馆房间发现血迹,因此警察迅速排除了杨家维与蔡池在宾馆被害的可能,将侦查方向放到杨家维与蔡池携款潜逃上。

荟市与浣城两地警察沟通并不方便,一来二去耽误了很多时间,因此对八方宾馆周边环境的勘察并没有成为浣城市警方侦查的重点。

不等范阳平去拿卷宗,杨文静已经用平静的口吻说道:“不用去拿了,卷宗上的每一个字我都能背出来,当时负责勘察的检查,并没有提到周边有施工工地。”

夏木繁皱了皱眉:“当时负责案件侦查的是哪几位?能不能找到问一问?”

十四年的时光一晃而过,当年负责杨家维案件侦查的警察有的已经退休,有的已经离职,范阳平打了几个电话,终于联系到一名已经调离的警察,从他的口中问到了八方宾馆当时的情形。

1982年的八方宾馆旁边全都是农民自建的二层、三层小楼。因为省道的修建,一些头脑灵活的农民将自己的房子改建成旅馆、餐馆。八方宾馆东面有一块空地,当时也在盖房子。空地四周打了蓝色铁皮围栏,旁边堆了不少挖出来的泥土。

范阳平迅速与浣城市建委规划科联系,寻找1982年八方宾馆东面那块空地的报建情况,这才发现原来东边那块空地也是张宏图买下来的,当年修建了一个两层楼的大饭店,正赶上浣城飞速发展的好时候,赚得盆满钵满,直到90年,张宏图将三层小楼的八方宾馆和这个两层楼的大饭店合二为一,推倒重建,这才有了现在八方宾馆的模样。

听到这里,杨文静面色铁青,呆呆地坐在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。

父亲与蔡叔叔埋在地底,而自己却一直忽视了这一点。

如果她能够再细心一点,在八方宾馆90年重建时盯着现场,是不是张宏图、孟莎这一对恶夫妻早已锒铛入狱了呢?

夏木繁走过来,双手放在她肩上,轻声道:“我们现在要做的,是怎么让张宏图、孟莎认罪。”

范阳平叹了一口气:“尸体埋在地下,我们并没有证据支持,没办法推倒房子去挖吧?”

夏木繁目光沉静,声音坚定有力:“此路不通,那就另辟蹊径!”

夏木繁话语中的坚定很有感染力,陷入自责情绪的杨文静抬起头来,哑声道:“我们应该怎么做?”

夏木繁对范阳平说:“浣城十五前发生过一起公厕奸杀案,至今未找到凶手,是不是?”

范阳平的表情有些沉重:“是,这起案件是一桩悬案,至今未破。那个被害的女孩才十九岁,外地来浣城打工,家属来过一次之后就没有下文,唉!农村女孩不受重视,很可怜。”

杨文静望向夏木繁:“这一起案件和我父亲的失踪案有什么关联?”

夏木繁道:“据我了解,那个公厕距离八方宾馆很近,这起案件极有可能是八方宾馆的人干的。”

说完,夏木繁看一眼范阳平:“那,请你介绍一下这个案子吧?”

身为刑警,对侦破不了的案件总会印象深刻,范阳平娓娓道来。

这个公厕位于省道一旁,从八方宾馆过马路大约五六分钟就可以到达。

被害的女孩名叫黄雁英,是在吉祥餐馆打工的服务员。

那一天餐馆的厕所坏了,老板让服务员到附近的公共厕所去,因为距离并不远,大家也都没有意见。

黄雁英半夜尿急,又不想叫醒同伴,就独自起身到公共厕所去。她本以为这里的环境熟悉,公共厕所距餐馆只有二十几米,不至于发生什么危险。

可是没有想到的是,那一次她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。

清晨一个过路的司机发现了女生的尸体,惊恐之下立刻报案,警察赶到现场,尸检发现黄雁英被强奸,颈脖处有掐痕,死亡的原因为窒息,另外,在黄雁英的牙齿缝里、指甲盖里都发现了残余的人体组织,显然在她死前有过激烈的反抗。

公共厕所位于省道一旁,经常有来往的司机停车上厕所,因此现场环境很混乱,脚印纷杂不堪,再加上当时刑侦手段有限,这个案件一直没有找到凶手,成为浣城市刑侦大队档案室里的悬案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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