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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木繁点了点头:“对,没错。这只鹦鹉说的话虽然不能直接成为证据,但可以作为辅证材料,警方应该予以考虑。”

韩莹看着夏木繁,眼里满是赞赏:“你真的很会养鸟。这只八哥鸟多聪明啊,听得懂你的话,简直成精了。可惜,我买的那只鹦鹉从不和我沟通交流,每天都是自说自话,说些莫名其妙的话,”

夏木繁理顺了思路,开始说出自己的判断:“之所以我们觉得莫名其妙,是因为我们不了解鹦鹉曾经生活的环境,不知道鹦鹉的主人经历过什么。但是有些人因为经历过苦痛,感同身受,第六感会让她们紧张。你的表妹,就是这样的人。”

韩莹变了脸色,紧张的看着夏木繁:“小曼的妈妈是我妈妈的亲妹妹,我和小曼一起长大,我记得以前小曼性格开朗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性格越来越内向,话越来越少。”

夏木繁问:“她是不是家庭遭了变故?”

韩莹犹豫了一下,还是选择说了实话:“是啊,小曼十岁的时候父母离了婚,一年之后小姨再婚。小曼的继父是做建材生意的,很有钱,可是对小曼并不好。小曼早早就出来读寄宿,大专毕业之后找了个工作,在外租房住,很少回家。”

夏木繁看了韩莹一眼:“你表妹小时候有没有遭受过家暴?他的继父是个什么样子的人?”

韩莹愣了一下,脸色变得有些苍白:“不会吧?我见过小姨后面那个丈夫,他比我小姨大几岁,曾经离过婚,没有孩子,和我小姨结婚之后他们生了个儿子,日子过得挺顺心的。小姨父见人三分笑,对我们这些亲戚都很客气,他会家暴小曼?”

虽然没有见过戚小曼,但从韩莹的话语里,夏木繁能感觉到她是个善良、有爱心的好女孩。

曾经淋过雨,所以才想为鹦鹉嘴里那个可怜的孩子撑一把伞吧?戚小曼坚持报警,执着地想要找到那只鹦鹉的主人,不仅是在救那个孩子,也是对自我的一种救赎吧?

夏木繁放缓了语速,声音也变得轻柔:“韩莹,我记得你昨天曾经对我说,儿童猥亵案中,大多数受害人都会选择隐忍,因为害怕遭受二次伤害。从你表妹对鹦鹉事件的反应来看,我劝你多和她沟通交流,或许她需要你的帮助。”

韩莹眼眶微红,内心涌上浓浓的愧疚。她是一名法制周报的记者,到处采访、写报道,呼吁保护妇女儿童的身心健康,却从来没有想过,就在她的身边,她最亲密的姐妹,也有可能是受害者之一。

她连连点头,哑声道:“好,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问问小曼,如果她曾经遭受过伤害,我一定会帮助她,把那些害过她的人绳之以法。”

夏木繁知道韩莹心里不好受,伸出手拍了拍她胳膊:“我相信你表妹的第六感。哪怕最后调查出来发现是一场乌龙,我们警方也应该介入。”

重案七组的四名组员一起点头。

“对,儿童是祖国的花朵,虐童案必须严判。”

“对,这样的案子,宁可错杀三千,也绝不能放过一个。”

“哪怕我们做的是无用功,也要去进行调查。”

“是啊,万一鹦鹉说的是对的呢?万一鹦鹉是在向我身边的人求助要救救他的小主人呢。你刚才不是说卖鹦鹉的是个浑身酒气,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,这个人说不定就是虐童案的嫌疑人。”

韩莹见大家意见如此一致,都在为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孩子担忧,内心感动无比:“你们真的是太好了,如果我遇到的警察都像你们这么负责任,那这个世界一定会少很多坏人恶事。”

夏木繁摆了摆手:“先别慌着夸我们。来,大家一起分析,尽量的找出有用的线索,看能不能找到鹦鹉曾经的主人。”

冯晓玉说:“卖鹦鹉的人,也许是主人,也许不是,但是不管怎么样,他既然能够处置这只鹦鹉,那他一定和鹦鹉的主人是一家人。”

关于这一点,大家都予以肯定。

韩莹也点头:“宠物店老板说那个男的身上有酒气,胡子拉碴,只是可惜,那个店老板只大致记得他的模样,并不认得他,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。”

夏木繁说:“这个我们倒是有办法,可以请省厅的行政画像专家来对对这个男人进行画像,全市搜寻,看能不能找到他。”

韩莹是星市人,这个案子如果真的要去查得到星市去,省厅的行政画像专家白瑜就在新市,找起来也方便。

韩莹大喜:“那真是太好了!果然还是你们警方有办法。”

夏木繁说:“好,这个问题解决了,接下来我们讨论讨论鹦鹉说的话。”

冯晓玉先前拿出的白纸上站着小八哥,她重新拿过一个记录本,将鹦鹉说过的话都记录下来。

韩莹在一旁提醒:“我仔细听过鹦鹉说的话,它说话有两种腔调,一种腔调像那种小孩子发脾气时发出的那种尖细的声音,还有一种相对比较低沉,听着有些阴森。”

夏木繁想了想:“鹦鹉模仿人类说话,会模仿语音语调。你说的那种又尖又细的的声音,可能是小孩子说话。另一种相对比较低沉的声音,可能是家里大人说话。”

韩莹点了点头,继续看着冯晓玉记录:“那孩子说的话,主要有两类。一类就是刚才说的‘不要掺和’、‘白大鹅’,鹦鹉说这个话的时候声有些颤抖,感觉是那个孩子在害怕。”

“还有一类就是对妈妈的描述,什么‘红妈妈’、‘臭妈妈’、‘好多好多妈妈’。小曼听完这个话以后,吓得缩在床脚发抖,她说肯定是孩子的爸爸把他妈妈杀了。

冯晓玉再一次感觉到房间里寒气四溢,搓了搓手,声线不自觉地有些颤抖:“那个红妈妈,是不是说他妈妈满身是血?”

孙羡兵反应也快:“那臭妈妈,是不是说他妈妈的尸体放了很久有些发臭?”

龚卫国突然“嗷——”地叫了一声,把大家吓了一跳,

孙羡兵捶了他一下,怒道:“你没事鬼叫什么?”

龚卫国好歹也是干了六、七年的刑警了,大大小小案件经手不少,没想到却在这里一惊一乍的,简直丢脸。

龚卫国叫了起来:“我刚刚突然想起来,昨天晚上我做了噩梦,梦见有个男的在厨房里拿着刀,把他老婆的身体剁成一块一块的。”

虞敬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人,在队里算是胆子大的,可是听到龚卫国的话也不由得皱起了眉毛:“难道,好多好多妈妈的意思,是说孩子的爸爸把他妈妈分尸,装在一个又一个的袋子里,所以不懂事的孩子才会说有好多好多妈妈?”

此话一出,整个办公室一片静默。

如果真是这样,那可是恶性杀人案。孩子太小,不知道报警,他妈妈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、悄无声息?

想到这里,重案七组的每个人都坐不住了。

或许大家的分析不一定准确,正如韩莹刚才所说,可能这个妈妈爱穿红衣服,臭妈妈可能是孩子表达不满,而很多很多妈妈可能是妈妈有很多好朋友。

可是……如果真的是这样的?

难道大家能够坐视不管?

龚卫国找出星市地图,打开来摊在桌面,看向韩莹:“你在哪家宠物店买的鹦鹉?”

韩莹指向星南区一条街道:“在这里。这里是新市最大的花鸟市场,有一大片宠物店。我买鹦鹉的那家店主要经营的是鸟类和鱼类,店面虽然不大,但是生意还不错。我住的地方也在星南区,所以没事儿就会去逛逛。。”

说到这里,韩莹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:“我听说鹦鹉的寿命特别长,能把它主人送走。如果养猫养狗的话,它们只有十几年的寿命,面对死亡肯定心里难过,所以决定养一只寿命长的鹦鹉。恰好碰到这只鹦鹉毛色很漂亮,又会说话,而且因为是转卖过来的,所以店老板要价不高,我只花两百块钱就把它买了。”

龚卫国在宠物店附近划了一个圈,目光在地图上进行搜索,嘴里说道:“卖鹦鹉的那个人应该住在附近。毕竟,他带着一只鹦鹉,坐公交车也不方便。”

孙羡兵摇了摇头:“不一定,如果对方有车,他不一定就住在宠物店附近。”

冯晓玉说:“店老板不是说那个卖鹦鹉的人满身酒气吗?他喝酒了不应该开车吧?”

虞敬却有不同的意见:“如果他真是一个家暴自己的孩子、分尸老婆的男人,你觉得他会遵守交通规则,喝酒不开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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