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龚卫国一想也是,不禁有些头疼:“这样一来,那搜索范围的半径就太大了。”

星市是省会城市,面积是荟市的两倍,路网交通十分发达。想要在这么大一个城市里找出那只鹦鹉的主人,实在是太难太难。

孙羡兵倒是想到了一个细节:“刚才韩记者不是说那只鹦鹉会模仿火车穿过铁轨的声音吗?鹦鹉所处的环境应该在铁路轨道附近,这样一来我们要找的范围就缩小。”

大家凑近星市地图,开始研究星市的铁路线。

这一看才知道,星市不仅公路网密布,铁路线也纵横交错,客运线路穿过半个城市,城北还有一条专门的货运线路。

这可怎么找?

龚卫国看向韩莹:“韩记者,你再想想,还有没有听鹦鹉说过什么?会不会还有一些遗漏的线索?”

韩莹想了半天,终于想起来一件事儿:“嗯,鹦鹉他有时候会叫‘吃饭了’、‘吃饭了’,喊完这个之后它还会模仿挂钟发出的声音,当当当当地叫。而且它发出的当当声有定数,一次十下,一次八下。我想,这是不是代表鹦鹉的主人每天吃两顿饭,一次十点,一次八点?只是,只是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奇怪了。”

的确有点奇怪,先不说一天只吃两顿,很少有人会上午十点、晚上八点吃饭。

虞敬道:“也可能是早上八点、晚上十点吃饭,夜班司机通常都是这样的作息:晚上十点左右起来吃饭,然后去接晚班,到早晨8点左右交班,回家吃饭。”

韩莹恍然:“哦,对啊,那是不是代表那个鹦鹉的主人是个开夜班的出租车司机?”

夏木繁摇了摇头:“目前线索太少,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性。”

韩莹有些急了: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城市太大,要将这个人找出来不容易,就算找人来画像,锁定开夜班的出租车司机,调查的对象也有好几万人呢,一时半会到哪儿去找?”

龚卫国等人也都沉默不语。

这个案子实在是让人为难,一般的派出所根本不可能会接。

首先,大家的分析都非常客观,可毕竟那是鹦鹉说的话,并没有实际的证据,虐童杀妻?人证、物证在哪里?

其次,鹦鹉能够提供的线索实在有限,警方得动用大量的警力,对全市范围进行搜查。即使能够根据宠物店老板的描述进行精准画像,一时半会也很难找到这个人。

重案组四名组员都看向夏木繁,眼睛里写着征询,仿佛在问:案子要不要接?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?

夏木繁站起身,腰杆挺直,眼神坚毅:“再难,我们也要管。”

夏木繁知道,这个案子只有自己接手才有可能侦破。韩莹从鹦鹉嘴里得到的线索有限,但夏木繁不一样。

能够听懂动物心声的她,只要见到这只鹦鹉,就能问出更多的信息。

一大早,夏木繁带着重案七组全体成员前往星市。

韩莹这回出差来荟市采访,临走前将鹦鹉寄养在表妹戚小曼那里。星市距离荟市开车大约三个小时,重案七组一大早出发,到中午十二点左右终于来到戚小曼的出租屋。

戚小曼的出租屋距离铁轨只有二十米左右,是星市货运站为职工建的老旧居民楼。5层的砖混建筑,墙面有部分红砖已经灰化,两侧山墙的爬山虎已经枯黄,露出斑驳不堪的水泥墙,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破败感。

顺着贴满小广告的楼梯间往上走,来到戚小曼租住的房子,韩莹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应,便拿出钥匙开了门。

一边开门韩莹一边解释:“平时这屋只有小曼一个人住,她放了一片备用钥匙在我这儿,不过我很少在她不在家的时候进来,今天因为带着你们,所以才用这钥匙开门……”

看得出来韩莹很尊重别人的隐私,即使和戚小曼亲如姐妹,她也会适当的保持距离,这种距离感让人很舒服。

打开门,屋子里收拾得很整洁。小小的两居室,家具很少,装修得虽然很简陋。但是小曼用心装饰,碎花的小窗帘,粉色的靠枕,还有茶几上摆着的那一大捧鲜花,为这出租屋增添了一抹女性的温馨与柔美。

韩莹一进屋,就四处找鹦鹉的踪迹。

从客厅到卧室,再到阳台转了一圈,别说鹦鹉了,连鸟笼子都不知道到哪去了。

韩莹看一眼手表,觉得有些奇怪,喃喃自语道:“奇怪,快十二点了,一般周末小曼都会在家做饭,怎么今天还没回来?难道她带着鹦鹉遛弯去了?”

韩莹正打算出门去找,却听到门口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:“表姐,你们……”

一个瘦弱清秀的姑娘,站在楼梯间,看着敞开的门发呆。

韩莹一看,立马绽开一个笑脸,跑到门口,握住那姑娘的手晃了晃:“小曼你到哪去了?我正要去找你。”

天气冷,戚小曼穿穿的棉袄很厚实,外边还套着着一件格子罩衫,即使是这么厚重厚实的衣服,看着也是宽宽松松的。她面色有些发白,额前留着着一排厚重的刘海,扎了两根小辫儿,打扮的很朴实,完全不像大城市里的时髦姑娘。

或许是屋子里站着陌生人的缘故,明明是自己租住的屋子,戚小曼却站在门口不敢进来,神情有些怯生生的。

戚小曼右手拎着个鸟笼子,鸟笼里有一只毛色鲜亮的黄红绿三色金刚鹦鹉,爪子抓在鸟笼中央的横杠,一双黑豆似的眼睛左顾右盼,看得出来是个调皮的家伙。

韩莹知道表妹胆子小,没有再追问她刚才去了哪里,拉着她胳膊往屋子里走,一边走一边介绍说:“小曼,这几位都是警察,荟市刑侦大队重案七组的同志。我买的鹦鹉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可能和虐童案有关,他们很重视,特地开车从荟市赶过来调查这个案子。”

戚小曼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对陌生人的戒备,她略带抗拒地躲在韩莹身后:“警察真的会管吗?我刚刚去派出所,他们说鹦鹉说的话不算证据,不能根据我的猜测就立案侦查。”

韩莹对夏木繁有莫名的信心:“小曼你放心,这几位警察同志不一样,他们特别负责任,很有正义感,他们说会帮我们。”

夏木繁亮出警官证:“我是夏木繁,如果真有虐童案发生,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。”

韩莹也在一旁说:“对,夏警官是省厅刑侦专家,特别擅长与动物流通交流,咱们家的鹦鹉见到她,说不定能说更多的话。”

警官证上的警徽闪着神圣而庄严的光芒,戚小曼神情放松了一些,温顺地点了点头:“夏警官,你好。我,我是戚小曼。”

自我介绍之后,戚小曼将鸟笼子送到夏木繁面前:“就是这只鹦鹉。”

夏木繁接过鸟笼,抬手便将鸟笼门打开。笼子里的鹦鹉犹豫了一下,歪着脑袋看着夏木繁,似乎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飞出去。

出租屋的大门已经关闭,窗户也都有纱窗,就算放鹦鹉出来,它也飞不远,夏木繁笑着对鹦鹉说:“没事,出来透透气吧。”

鹦鹉听懂了夏木繁的话,有些惊喜,试探着从横杠上跳下来,一步一步往敞开的鸟笼门蹭过去。

【真的放我出来?】

【不会是骗我的吧?】

【等我出来,你肯定又要用网子捞我,扯我羽毛玩儿。】

听到鹦鹉的话,夏木繁猜测它曾经生活的环境充满了暴力和欺骗,有些不忍心。她保持着脸上的微笑,声音越发柔和:“放心吧,不骗你,你出来透透气,我让你进去的时候你再进去好了。”

夏木繁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魔力,能够让动物产生亲近和信任感。得到她的保证之后,鹦鹉毫不犹豫的扇动着翅膀,从笼子门飞窜而出。

眼见鹦鹉真的飞了出来,韩莹和戚小曼都吓了一跳:“哎哟,怎么跑了?”

韩莹买下这只鹦鹉的时候,它已经有七八岁了,以前有过主人,养了一个多月,养的还不是太熟,韩莹和戚小曼平时不敢让它出来,都是关在笼子里。突然看到鹦鹉飞出去,她俩吓了一跳。

韩莹看向夏木繁:“你放它出来,万一跑了怎么办??咱们这个案子还得指望它提供线索呢。”

夏木繁摆了摆手:“不要紧。”

鹦鹉扑棱着翅膀在屋子里飞了一圈,开心地边飞边叫,嘴里发出火车穿过铁轨时的声响:“呜——况起!况起!。”

一只鹦鹉边飞边学火车叫,有一种莫名的喜感。

可是如果听得懂这只鹦鹉的话,恐怕就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喜感了。

夏木繁目光炯炯,视线一直跟着那只鹦鹉,竖起耳朵倾听着那只鹦鹉说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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