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7(1 / 2)

难道发烧了?

张建仁心头一紧,低头一看,正看到自己手背上被猫咬伤的痕迹,一直担忧的事情让他愈发慌乱。

时间过去这么久,警察是不是故意整他,拖长审讯时间想让他得狂犬病?如果得了狂犬病,那他就完了。

张建仁怕死的很,立马叫了起来:“警察同志,你们赶紧把我送到医院打狂犬病疫苗吧,不然就来不及了。”

夏木繁斜了他一眼:“狂犬病,我看你才是那只狂犬!”

“你被猫咬伤抓伤便担心的要命,又是要打疫苗,又是要打破伤风。”

“可是,被你伤害过的那些女孩子,他们的命运又如何呢?”

“从来没有什么猥亵疫苗,也没有治疗心灵受损的破伤风针,那这些可怜的女孩子们又怎么样才能够健康地度过他们的一生呢?”

越说越来气,夏木繁内心的愤怒被激发出来,声音洪亮,差点要把审讯室的天花板都掀翻起来:“你脸上、手上那些浅浅的伤疤,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自然会愈合,可是你加诸于那些女孩身上的伤疤呢?却可能永远也无法愈合!”

夏木繁恰到好处地收尾:“好好想想我们的话,把你曾经犯下的罪行老老实实交代清楚。等你真正忏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行,或许我们还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。”

这话落在张建仁的耳朵里,却变成了妥妥的威胁:如果你不交代自己的罪行,那就永远不可能得到狂犬疫苗。

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死于狂犬病,张建仁吓得魂不附体,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,整个人瘫软在椅中,开始哀嚎起来:“我交代,我交代,只求你们快点给我打狂犬疫苗,二十四小时之内一定要给我打呀,我不想死,不想死!”

一如夏木繁所料,张建仁前科累累。

张建仁看着文质彬彬,实际上内心猥琐,前前后后猥亵过七、八个女童。因为孩子太小,不容易被发现,即使是被发现,家长出于保护孩子的目的,通常不会选择声张,这才使得他一直逍遥法外。

面对警察,张建人像挤牙膏一样说出了几个猥亵对象的名字。

夏木繁眉头紧皱。

张建仁言辞躲闪,支支吾吾,很难让夏木繁相信话语的真实性。别说事情的经过不知真假,就连受害者的姓名都有可能是他胡编乱造。

如果等到案件进入审理环节张建仁再行翻供,对法官说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被警察威逼利诱,那将陷警方于被动。必须要确确实实的拿到证据,将一个又一个嫌疑人找出来,这才能将张建人牢牢钉死。

先从哪一个嫌疑人开始呢?

夏木繁眼中光芒一闪,打断了张建仁的话:“张建仁,提醒你一句,欺骗警方是没有好结果的。”

张贱人再一次叫起屈来:“没有没有,我没有欺骗你们,啊,实际上我这个人有贼心没贼胆,就是看着小姑娘们像花朵一样可爱,忍不住去摸一摸,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,你们说我猥亵,那就算猥亵吧,我交代的这几个其实也都是以前的邻居朋友的孩子,只不过时间过去那么久,大家也都断了联系。这些孩子应该也都长大了吧,也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。我真的是很老实的交代问题,你们一定要相信我,赶紧带我去打狂犬病疫苗吧。”

夏木繁看穿了他怕死的心理,索性不急不忙,拿的过冯晓玉面前的笔录本,指着本子上的几个名字问:“这几个孩子的名字属实吗?他的父母都是你认识的?”

张建仁眼神游离,不敢看夏木繁,声音有些有气无力:“啊,时间过去太久,我是凭记忆说出了他们的名字,可能是同音不同字,啊,也有可能一两个字记错了。不过……我交代的都是真的。”

夏木繁和龚卫国对一个眼神,龚卫国用嘴型说了两个字:说谎。

夏木繁微微颔首,脑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闪过一句话:最熟悉莫过于枕边人。

想到这里,夏木繁的手指在审讯桌上轻轻敲了一敲:“别的名字你可能会记错,但你的前妻朱琴和她的孩子张金书,她们两个的名字你总不会记错吧。”

听到前妻朱琴的名字,张建仁瞳孔微缩,脸部肌肉有些抽搐,显然这个名字带给了他很不愉快的记忆。

张建仁将脸转向一边:“那个女人就是个恶婆娘,她带过来的孩子也是个白眼狼。我们已经离婚,从此再也没有联系,提她们两个做什么。”

听到这里,夏木繁心中微动:案件的突破口找到了,这个朱琴是关键性的人物。

张建仁越是反感这个名字,夏木繁越要提:“张建仁,你是一个大学本科生,为人师表,有固定工资,按理说应该可以找到更好的对象。可是,为什么直到三十二岁才结婚,而且选择的对象是个带孩子的离异女性?”

张建仁的眼中闪过一丝狼狈:“警察同志,这问题和案件有关吗?”

夏木繁稳稳坐在椅中,看着张建仁身体不自觉的向后仰,双手交叉置于胸前,表现出极强的抗拒反应,越发确认自己的审讯方向是正确的。

夏木繁的语速平缓,显然并没有受到张建仁的任何影响:“怎么没有关系?我觉得有关系那就是有关系。”

张建仁咬了咬牙,语气变得生硬起来:“我什么时候结婚,和谁结婚,这是我的自由,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。”

夏木繁面色一冷,嘴角一勾,语带嘲讽:“有正常婚姻生活、家庭幸福的男性不可能猥亵女童,除非身体有缺陷或性生活不和谐。”

话音刚落,张建仁差点跳了起来,他的面色变得铁青,眼角发红,牙齿紧咬,面部肌肉极其紧张:“你什么意思?你污蔑我!”

夏木繁步步紧逼:“是不是污蔑你,只要找到朱琴和张金书便能揭晓答案。你是选择坦白从宽,还是等我们调查完之后再来交代?”

夏木繁的话戳中了张建仁的内心,他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发抖,但两条大腿却紧紧夹着,双手交叠遮在裆部。看得出来,他正处于极度恐惧之中。

夏木繁说:“只有无能者,才会欺凌弱小;只有变态者,才会猥亵女童。你什么也不用说,我一眼就能看穿,你是一个无用的男人。”

说完这句话,冯小玉、龚卫国的眼神全都看向张建仁一直试图遮掩的地方。

龚卫国站起身来,慢慢的走到张建仁身边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:“是不是有身体缺陷,只要检查一下就能知道。”

说罢,龚卫国作势一抬手,吓得张建仁一声尖叫,连人带椅往后一倒。

审讯室里发出巨大的声响。

龚卫国忍住笑,弯腰将张建仁的椅子扶起。

张建仁却像疯了一样在地上翻滚,努力躲闪着龚卫国的靠近,连声尖叫:“不要过来,不要过来。不能检查,不能检查。”

夏木繁见火候差不多到位,一拍桌子,霍地站了起来:“是你自己老实交代,还是我们去找朱琴?”

夏木繁的声音洪亮,就像一颗炸雷在审讯室上空炸开,张建仁只觉得两眼发黑,呼吸抑制、呼吸一致,心跳几乎停止。

朱琴这个名字,对张建仁来说就像是一片打开他黑暗心灵的钥匙,在夏木繁反复不断的提及下,迅速击溃了他的内心。

他匍匐在地,几乎跪倒,满脸哀求:“求求你们不要再去找她,我说我什么都说。”

张建仁终于老实下来,将自己的过往说了出来。

原来,张建仁看着相貌堂堂,但却是个天阉,根本就没有性能力,因此在分配到学校当老师之后,面对领导同事热情的介绍他都一一拒绝,不愿意进入婚姻。

直到三十一岁那年遇到了从农村到荟市来打工的朱琴,张建仁的内心起了波澜。

朱琴的前夫是个酒鬼,整天喝醉了就打人,朱琴不堪其辱,和前夫离婚后带着女儿到荟市打工。一个三十岁的女人,带着个五六岁的孩子,可以想象一开始的生活有多么艰难,可是在饭店当服务员的朱琴却并没有在意生活的艰苦,依然开朗,笑意盈盈。

张建仁来饭店吃饭,第一眼看到朱琴,便被她身上那种既柔弱又坚强的气质吸引住了。

张建仁主动接近朱琴,两人渐渐熟悉。

在一次感冒生病享受过朱琴无微不至的照顾之后,张建仁鼓起勇气表白,两个人慢慢走在了一起。面对曾经有过不幸婚姻的朱琴,张建仁第一次敞开心扉,说出了自己的生理不足。

朱琴被前夫打怕了,见到文质彬彬的张建仁,自然也就心动了。即使张建仁无法没有性能力,她依然选择接受,毕竟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家。

就这样,张建仁和朱琴结婚了,女儿也随之改姓,名为张金书。

张建仁以一个慈父的形象出场,对继女非常好,带着孩子一起做游戏,讲故事,认认真真辅导功课。

返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