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八卦阵8（2 / 2）

“你呀你，总是太过谦虚。”玄虚真人微笑着坐在了木椅上，继续说：“西山域天寒地冻不宜生存，人口繁衍极慢。玄虚宗肩负守护神州西山域的重任，但是世代单传，香火延续濒临危境。为师修行《道经》终身不娶，如若还像神州大陆其他部落一样，以宗氏家族为生，那岂不是使玄虚宗后续无人？”

“弟子少年上山时，玄虚宗规不许收留。师父作为宗主见弟子无父无母，衣薄体瘦却不忍逐赶，破下宗规改宗为观，对弟子恩重如山，弟子永世不忘。”说到这里动情之处，两行热泪从柯臻脸颊滑落。

真人摆摆手说道：“为师刚刚说过，已经决定修行《道经》终身不娶。玄虚宗宗主早亡，为师5岁便接下守护宗的重担，身心俱疲，无心男女之欢。收留你不过是顺势而为，你和其他弟子都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
宸和姬天也有些感动，鼻子一酸默默流下泪来：玄虚观内之人，多是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才慕名登山求生，玄虚真人心善慈悲，广庇寒门来者不拒，嘘寒问暖照顾无微不至，而且从不曾施以道德压力，使这份大恩此生难报。

真人又忧心忡忡地说：“为师在玄功洞内闭关时占卜，太白暗淡，斗牛虚空，帝星陨落，只怕是帝畿有大变动。”

“师父，你是说帝姒孔甲.....”柯臻大惊失色。

真人点点头：“姒皋当即大位。”

柯臻心情沉重，他已在玄虚观二十余年，早已将玄虚宗守护西山域的职责看作了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。最强的南山域守护宗巢卵尽失，五大守护宗只剩西山域改宗为观才得以延续。如今神州大陆内忧外患，炎黄子孙水深火热。师父的忧虑他能体会的到。

不料玄虚真人又叹了口气说道：“这还不是最糟糕的。我夜观天象，南域煞星重明，卜卦显示蚩尤的后人蚩坤大战未死，现在正在恢复功力伺机出山。九黎重整旗鼓，南山域再陷危机。他们先祖蚩尤被炎黄斩于涿鹿，刁民流放南域。如果蚩坤卷土重来只怕这次更加借着复仇之由行狼子野心，西山域也难免生灵涂炭。”

“师父，你未雨绸缪，闭关两年研创玄虚八卦阵，为的就是抵御九黎？”

“不错，虽然姒启篡夏，但你我皆是炎黄子孙，姒启也不过是延续了五皇尧舜，只不过改禅让为封建，但终归是我炎黄血脉。如今姒夏有难，我们又岂能苟安一方？可惜为师自知玄虚观比之玄法宗尚且不如，我比之姬旭宗主更是差之远矣，又如何能扼住蚩坤。我闭关两年，苦心钻研圣书阵法，但是仍然难以速成啊。玄法宗作为四山域守护宗之首血战九黎，我玄虚观岂能坐视不理么？”

听到父亲的名字，姬天儿时的回忆又涌上心头。他很想回家，他很想父母。要不是宸拽着他，差点忍不住叫着蹦进禅房催问父母下落。虽然观内有师兄告诉过他父母宗族战亡的传闻，但他始终不信。这么想着，眼中的泪水更加止不住的流。

柯臻说：“师父，传说《易经》是人皇伏羲的智慧结晶，其中奥妙弟子们虽在阵中却不得领悟。但西山域多神灵异士未尝不能一试。”说到这里，柯臻精神一振，抱拳请命：“弟子愿下山遍寻西山，邀请同道中人上山为师父分忧。”

玄虚真人眼睛放出光来，激动地走到柯臻面前：”柯臻，为师也正有此意，我们玄虚观形单力薄，但西山域奇人甚多。大家终归都曾受炎黄荫护，如今神洲有难岂可置之不理。再说，蚩坤的实力和九黎的残暴有目共睹，任哪帮哪派都不会独活，我们只有联合起来方可一举成功。事已至此千钧一发，趁着帝孔甲驾崩的消息还没传遍大陆，你须得尽快下山，拜访西山域能人奇侠到玄虚观来，共襄大事。”

“师父，我下山去，又怎能放心您的安全？如果蚩坤趁机偷袭.....”

“四年前的玄黎大战，蚩坤也被姬旭耗尽玄力。如今大伤初愈，他的玄功恢复也要两三年的光景。所以两三年内这里还算安全。”玄虚真人回答：“你带领你的门下弟子只管早去早回，玄虚八卦阵也可继续钻研。我和其他弟子留在昆仑山上，又有何惧！”

“还有，为避免打草惊蛇，这次外出要绝密进行。我会在观内告知你是下山历练。你下山后也不可声张遍寻英豪的目的，须得暗暗的进行。”

“弟子遵命。”柯臻知道师父性格，姒夏王朝的概念对于曾经无家可归的弟子们无可厚非，但却对师父重若昆仑。也罢，师父所在乎的就是玄虚观所有人需守护的。柯臻抱拳后，随即转身离开。

柯臻刚打开木门，却看到门外站着已经哭红眼圈的姬天，姬天一把推开柯臻，就跑到玄虚真人面前抱着他大哭起来：“阿爹以前也总是说什么炎黄姒夏，他们就那么重要吗？你不要让柯臻师兄离开道观，我们不要分开。”宸独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。

“天师弟，不得对师父无礼。”柯臻呵斥。

玄虚真人摇摇手，轻轻地拍拍姬天，慈眉善目：“这说明为师和姬宗主一样赤血忠心，从未忘记自己的职责。姬宗主为了姒夏把你送过来，师父就为了姒夏把柯臻送出去。”

“师父，我不要阿爹阿娘死，我也不要你和师兄们死。”姬天哽咽着说。

“乖孩子说什么呢。”玄虚真人笑着安抚：“没有人会死。”

“那我阿爹阿娘他们到底怎么了，为什么这么久没有上山来找过我。师兄说这山上都是没爹没娘的孤儿。阿爹阿娘在哪，我弟弟姬云在哪？我没有家了吗？”

“孩子，玄虚观就是你的家啊，也是师父的家，是师兄的家，是我们大家的家。卦象显示你弟弟姬云和朱雀都还活着，你们会见面的。”

“我要阿爹阿娘回来，我要阿爹阿娘回来。”姬天泪眼汪汪，又对柯臻诉求道：“大师兄，你说，我阿爹阿娘还活着嘛？我弟弟在哪？朱雀在哪？”

“师弟。”柯臻回复，“我已经派过弟子去巴蜀地区找姬云了，但是还没有找到。你不要着急，这次我下山也会去往南山域看巴山蜀水，如果玄法宗有消息的话，一定告诉你。”

“无妨，他们会见面的。”玄虚真人笑盈盈地说，“天儿，你相信师父吗？”

姬天泪眼婆沙，点了点头。玄虚真人的卦象堪称奇迹，只要是他占卜到的事情，从未失真。这次师父既然已经保证，那最基本的素养也由不得他胡闹了。玄虚真人轻轻拍打着姬天的后背，说道：“天儿，你还记得你上山前，姬旭宗主跟你说过什么吗？”

看着师父逐渐转为严肃的表情，姬天不自禁地憋住了眼泪，啜泣着回答：“保护好弟弟，跟着西山玄虚观的真人好好修行。还有，不许报仇。”他想到这里，好像明白了玄虚真人的用心，面前的老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。姬天站起身来向玄虚真人作揖，转身随着柯臻走出了禅房。宸也在门外作揖，赶紧跟在柯臻和姬天后面离开。

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，姬天，你会明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