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事当长贺_分节阅读_第173节(1 / 2)

  离开叙州后,各自奔波,班贺劳心费力投入眼前事中,陆旋长时间在外行军,此时看着眼前场景,又像是回到了叙州那座小院里,心中顿生无限感慨。

  与陆旋对视上,班贺举起酒杯,无声敬酒,一饮而尽。

  热闹持续到外界天色全暗,灯火照亮大堂,映得每个人脸上都红光满面,洋溢着喜气,盈满笑靥。

  穆青枳跟着干娘在军营里,练了些酒量,陆旋不敢让她多喝,开口提醒,她便顺从地放下酒杯,打着酒嗝嘿嘿傻笑。

  她喝了不少,停下顿时所有反应都涌来,头昏昏沉沉,不得不手肘撑着桌面稳住身形。

  陆旋看在眼里,说道:“往后在外,绝不能这样豪饮,至多喝刚才的一半。”

  穆青枳拍着胸脯,不想被看轻:“等我酒量练出来,千杯不醉,不就喝多少都可以啦!”

  “这就开始说醉话了?”班贺笑道,“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你陆大哥都不多喝,不为别的,是怕伤身误事。”

  穆青枳仔细看陆旋面前的酒杯酒壶,回想一下,好像大家都没喝多少。

  她似乎思索了好一会儿,又看了一圈在座的人,见众人关切的目光聚在自己身上,方才不好意思地笑起来:“其实,我也不觉得酒有多好喝,只是觉得喝得越多越厉害才喝的,班先生别笑话我。”

  这顿接风宴好酒好肉,其他人都只顾着同穆青枳说话,孔泽佑埋头苦吃,两个大鸡腿都便宜了他。

  咽下嘴里饭菜,孔泽佑开始讲道理:“谁告诉你喝得多就厉害,我师兄厉害吧?旋哥在军营里谁敢不服?他们都不是靠喝酒让人觉得厉害的。只有别处没大本事的,才想着在这种地方凸显厉害呢。”

  这话说得在理,穆青枳没有反驳,茅塞顿开一般把面前酒杯推开,喝这些占肚子晕脑子的,还不如多吃些好吃的呢。

  回过神来,往桌上一扫,穆青枳指着孔泽佑面前骨头叫道:“你怎么把两只鸡腿都吃了!”

  孔泽佑眼珠一转,颇为无辜:“我看你们说得这么欢,以为你们都不吃了呢。”

  穆青枳趁着酒劲,一拍桌子:“你心里,就没为其他人想过,只想着自己,班先生白疼你了。”

  “我哪有……”孔泽佑不满,“我和我师兄如何,用不着你说,你又知道什么?”

  穆青枳哼了声:“你自己没点自觉罢了,其实你自私得很!”

  孔泽佑瞪着她,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反驳,放下筷子愤然离席。

  原以为他会争辩几句,这么一走了之,穆青枳反倒有些慌神,刚才的话是不是说重了?

  陆旋望向班贺:“我去把他叫回来?”

  班贺笑着摇摇头:“在你府上,丢不了,你那么多兄弟看着呢。”眼神向那堆残渣示意,“再说,他应该也吃饱了。枳儿你也多吃些,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边境军营里没这条件,只能在这儿弥补你了。”

  穆青枳点点头,按捺下忐忑,小口小口吃起饭菜来。

  接风宴结束,陆旋忽然道:“不如今晚,都在这里歇下吧。房间管够。”

  鲁北平立刻应声:“我正有此意,哥,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
  陆旋转向班贺:“我记得,你明日旬休?”

  班贺微怔,随即笑着点头:“你记得没错。我先去找泽佑,先问他一声。”

  在府里守卫的指路下,班贺找到了鱼池边生闷气的孔泽佑,唤了一声走上前,孔泽佑回过头来,露出一张气鼓鼓的脸。

  “师兄,咱们要回去了?”他声音闷闷的,方才独自在这儿恐怕想了不少事。

  班贺决口不提先前的事,只是说道:“你旋哥问,今晚要不要歇在这儿?”

  孔泽佑忧郁一扫而光,倏地站起身:“我要睡在这儿!师兄,咱们别走了!”

  他这般积极,班贺也只能点头。

  正如陆旋所说,府上空余客房多,让手下人帮着收拾了床铺,还有什么话也不用急于一时说完,剩下的白日再说,于是一人挑了一间房便各自歇下了。

  夜里熄了灯,闭目酝酿睡意,忽然听见有人推开门,悄声潜入了房内。还未睡着的班贺睁眼,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。

  那人在身旁躺下,手臂顺势圈了过来,冰冷坚硬,碰触过的肌肤瞬间激起一片小疙瘩。班贺忍不住往里缩了缩,空出的位置立刻被填补,两人紧挨在一起,对方像是喟叹般舒出一口气。

  “你那些兄弟肯定看见了。”班贺道。

  他就知道陆旋不会安分睡在自己房里。

  陆旋满不在意:“看见就看见了。他们早晚会知道。”

  他凑上来,温吞的亲吻持续好一会儿,今夜似乎格外不舍粘人。

  班贺轻抚他的背,寻到换气的当口出声:“怎么了?”

  “枳儿带了封骆总兵的信,我刚才看过了。”陆旋低声道。

  骆总兵的信啊……纵然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内容,班贺也清楚,让陆旋如此的不会是什么叙旧家常。

  “信上写了什么?”

  陆旋低头,靠在班贺颈窝处:“他给我说了些武将的事。”

  当年在叙州时,骆忠和就给陆旋与鲁北平提过当朝部分将领,提到他们的升迁、战绩、性格、处事风格等,为将来遇上做准备。

  不过那时只是讲述各战役时顺口提起,并未系统完整地将所有人都介绍一遍,峦安那位石总兵便是漏网之鱼。

  陆旋这回在石士轻手下吃了亏,骆忠和分外后悔,没将自己所知倾囊相授。

  但除了石士轻此人在此事中为罪魁祸首,还有另一个人有着不可逃脱的责任。

  这回守住峦安城,陆旋以押送满赤仑王子为由回京受赏,但被与石士轻交好的监军所污蔑,暂留京中。而石士轻遭贬,丢了总兵一职。

  看似两败俱伤的局面,其中也有获利的。

返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