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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想越害怕,恰好在这个时候,一下午都没怎么喝水的张建仁突然感觉口干舌燥,喉咙渴得直冒烟,恨不得眼前就出现一大杯水,他可以大口大口地灌下喝个痛快。他脑子里又闪过狂犬病的症状之二:口渴,想喝水。

张建仁使劲咽了一口口水,身体不自觉地哆嗦起来。他向来惜命,身上破个小伤口都要抹碘酒消毒,现在被猫抓伤令他紧张得要命,叫了起来:“不行!先去打针,打完针以后再去你们那儿。”

夏木繁转过头,目光冰冷,声音清亮,大声呵斥了一句:“老实点!”

张建仁这人欺软怕硬,看到夏木繁气势惊人,立刻怂了,身体往后一缩,不敢再乱叫唤。

等过了几分钟,张建仁用商量的语气说:“我保证配合你们的工作,等我回答完你们的所有问题之后,能不能送我去医院打针?”

夏木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冷冷的回了一句:“那就要看你的表现,二十四小时,你自己把握这个时间吧。”

回到刑侦大队,夏木繁并没有第一时间提审张建仁,而是先将他关押了起来。

蔺如雪抱着孩子,和母亲一起来到了刑侦大队。

因为涉及到儿童猥亵罪,因此见她们的只有夏木繁和冯晓玉。同为女性,交流起来更方便。

刑侦大队的会客室布置非常简单。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。

不同于审讯室里冰冷的金属桌椅,这里的桌椅是暖色调的松木家具,再加上温馨的黄色窗帘,让人心情能放松一点。

可是蔺如雪现在的心情一点也不放松,她现在关心的只有一点,到底那个张建仁对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?

一见到夏木繁和冯晓玉,蔺如雪便急切地询问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?你们为什么要抓那个张建仁?”

蔺如雪一只手托抱住孩子,另一只手搭在桌上,如果不是怕挤压到孩子,她整个人恨不得扑到桌子上头去,看得出来她的心情非常急迫。

孙寒香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,慌忙拦住女儿,放柔和了声音,安慰着说:“如雪你别急,既然已经来了这里,警察肯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的。”

蔺如雪猛的把母亲的手甩开,脸上的泪水不断的往下滚落,声音近乎:“我那么信任你,把宝宝交给你,你就是这样做的,你对得起我的信任吗?为什么要把宝宝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?为什么为什么呀?”

孙寒香原本有些心虚,但是女儿当着警察的面这样质问自己,这让她脸上有些挂不住,狠狠地蹬了女儿一眼,没好气的回应说:“是你的孩子,本来就应该是你自己带,你自己非要去工作把孩子甩给我,从早晨八点到晚上六点,这么长的时间你让我一个人带着孩子,就算有些疏忽那又怎么样?难道还能怪我吗?”

“我想有自己的活动空间,我想跳跳舞,请旁人帮忙带一下孩子有什么错?而且这个人也不算陌生人,他是你们学校的退休老师,他说和你很熟,看着文质彬彬的,我以为他是个好人呢,谁知道……”

“这件事情能够怪我吗?如果要怪就应该怪你这个当妈的!我把你养大抚养成人当上老师,我的任务就完成了,凭什么我还要帮你带孩子?告诉你,帮你带孩子是情分,不是本分,你别一出点什么事儿就把往我身上推,你自己非要忙工作,不愿意好好带宝宝,现在宝宝出了事儿了,你又开始骂我,你这不是推卸责任吗?你还是一个人民教师呢,你就是这样教学生的,你就是这样对待含辛茹苦把你抚养成人的母亲的?你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吧。”

孙寒香的话语咄咄逼人,像利剑一样直直射中了蔺如雪的内心,她本就自责不已,听到母亲的话之后,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:“是我的错,是我的错,是我没有保护好宝宝,我该死!”

夏木繁打断了这对母女的争执:“要批评责备,回家处理吧。这里是刑侦大队,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处理张建仁猥亵宝宝一案。”

第149章 谅解书

听到猥亵儿童这四个字,蔺如雪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,呼吸都粗重起来。她止住眼中泪水,弱弱的问道:“他,他对宝宝做了什么?”

夏木繁知道自己是在剐一个母亲的心,但为了将张建仁绳之以法,她不得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。

——因为找出宝宝晚上哭闹不休的原因,特地送了只八哥放在家里,从八哥发财的话语中推测出有位张老师经常来家里,结合孙寒香每天下午要带宝宝出门,决定一起过来看看情况,没想到在小山后发现张老师抱着宝宝躲在半山腰,实施猥亵行为。

蔺如雪脑子嗡地一响,整个人眼前发黑。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关在狭小空间的孩子,她想叫、她想哭,她想大声嘶吼,她更想挥舞拳头把这个空间砸烂!

宝宝她才六个月大啊,张建仁……张建仁怎么敢!

一旁的孙寒香也变了脸色。

张建仁每天下午来敲门,和和气气地邀请她一起去小广场,这是她无聊一天里最快活的时光。

张建仁虽然比她大了十几岁,但看着很儒雅,说话温文尔雅,非常尊重她。知道她喜欢跳广场舞,便主动揽过带宝宝的任务,好腾出时间让她去跳舞。

她原以为张建仁的目标是自己,没想到他的目标竟然是外孙女儿!

孙寒香知道是自己引狼入室,但她不愿意承认。

如果她认了错,岂不是在女儿面前示了弱?那以前还怎么拿捏女儿呢?

孙寒香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愧疚之色,扯开大嗓门对着蔺如雪吼了起来:“我辛辛苦苦帮你们带孩子,做家务,你竟然不相信我,还派着死八哥来监视我!”

从小到大为母亲打压习惯,蔺如雪面对母亲强势发作时第一时间便是反省自己,下意识地为自己分辨:“我没有,不是我叫八哥监视你,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。”

看到女儿老老实实的为自己辩解,孙寒香自我感觉捏住了她的短处,顿时气焰高涨,抬手拍了拍大腿,干嚎叫了起来:“不是你还有谁?不是你跟警察说警察怎么会来管这个闲事?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儿啊,派人来监视自己的母亲,不孝,大不孝!”

孙寒香的嗓门比一般人要高了两度,当她又哭又闹,脸打太多的时候,整个会客室里似乎都回响着她的声音,震得耳朵嗡嗡的响。

夏木繁冷声喝道:“吵什么吵?要哭、要闹,回家去,这是刑侦大队!”

孙含笑是个窝里横,只知道欺负老实人,看到夏木繁冷着一张脸,气势一下子便被他压制了下来,声音变低了很多,只在嘴里嘟囔着:“这世上哪有女儿皆是母亲的,太不像话了。她做都做了,我说说也不行吗?”

夏木繁看向蔺如雪:“检查过宝宝的身体了没有?宝宝现在心情如何?还有没有哭闹不休?”

蔺如雪声音哽咽:“检查过了,宝宝的下面有些红肿,不过好在没有破损和流血。我以前其实也有看到那里红肿,但是过一晚上就没事了,我以为是湿疹,真没往这方面想,宝宝她还这么小……”

蔺如雪越说,内心便越痛。

“张建仁是我们学校的退休老师,离婚后一个人独居,邻里邻居的,经常在楼道遇上,他见谁都和和气气笑眯眯的,看着像个温和懂礼的长辈,谁知道竟然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。”

想到自己将孩子捧在手心里疼爱着,却不料遇到个猥亵儿童的人渣,导致孩子整晚哭闹不休,蔺如雪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与自责之中。

“我不是一个好母亲,我没有保护好她,为什么我要忙着工作,把他一个人丢给丢在家中,现在出了这样的事,我以后怎么办呢?宝宝受了这样的委屈,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留下心理创伤,这一切都是我这个母亲的失职,我真该死。”

孙寒香在一旁不仅不宽慰女儿,反而火上添油:“本来就是你的错,不好好带孩子,非要去上那个什么破班,早点辞职回家,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?女孩子还是得妈妈自己带,我把你养的这么大,还不是安安全全的?”

听到母亲的话,蔺如雪哭了起来:“是我的错,我已经说了,是我的错,你还想怎么样?好,我回去就辞职,专心专意带孩子,这总行了吧?我读了那么多书,最后成为一个家庭主妇,你满意了?你原来带我的时候不是一样要上班,你把我丢在托儿班,幼儿园,学校里,怎么轮到我了就必须得辞职,全心全意在家呆着?”

那后来蔺如雪满腔的委屈尽数化作泪水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。

感受到母亲的痛苦情绪,怀中的婴儿一下子惊醒,也跟着嚎啕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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