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龚卫国瞪了他一眼:“谁身上没毛病啊?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。再说了,人和人相处也不能光看他身上的毛病,要多看看他身上的优点!”

冯晓玉扑哧一笑:“你身上肯定有优点啊,要是没有优点,乔老师也不会嫁给你,对不对?”

龚卫国张大了嘴,看着冯晓玉说:“喂,你们女人是不是都特别擅长狡辩,我们家乔老师也是这么说的,她说她用行动肯定了我的优点,用语言挑剔我的毛病。”

用行动肯定优点,用语言挑起毛病。

第一次听到这么精辟的话,所有人都笑了起来,笑声在办公室里回响。

龚卫国被笑得脸都红了,咬着牙说:“好啊,你们把欢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,可恶!还是不是战友了?”

冯小玉笑的久了腮帮子有点疼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,努力收敛脸上的笑意:“乔老师挑毛病我看挑的挺好的,以后你在乔老师的帮助下,一定可以慢慢的改掉自己身上的坏毛病,逐渐成为一个更完美更优秀的男人。”

龚卫国悻悻然地摆了摆手:“得了,别给我灌迷魂汤。毛病挑多了,会让人没有自信,还是适可而止的比较好,我跟你说,蔺老师就是被她妈妈挑毛病挑的,整个人一点自信都没有。”

孙羡兵原本对找一位老师当爱人充满期待,现在听龚卫国说老师最擅长挑毛病,不由的心里打起了鼓。他是农村人,个子矮小,外形并不出色,本就缺乏自信。如果再找个老婆整日说教,他还真怕自己扛不住。

冯晓玉善解人意,一看孙羡兵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:“你别听龚卫国在那里鬼扯,老师也有各种各样的。我高中语文、数学老师,大学里的专业老师都非常温柔,性格宽容大方。老师会针对不同的学生采取不同的方法进行教育,龚卫国那是尾巴翘得太高,乔老师故意打压他呢。”

冯晓玉的话让龚卫国一下子就老实的下来,他嘿嘿一笑:“对,你说的对,我以后一定要在乔老师的教育下加紧尾巴做人。”

虞敬却在这个时候,忽然插了一句话:“你刚才说蔺老师的母亲长期打压她女儿,到底是怎么回事?这会不会就是蔺老师怀疑她母亲不好好带孩子的缘故?”

龚卫国点了点头:“你说的没错,我正想和你们好好讲讲这件事儿。”

完成了一个大案之后总会有几天休息,大家正闲着没事儿呢,都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,打算好好听龚卫国讲故事。

刚才一只乖乖站在夏木繁手腕上的小八哥也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,在办公室里盘旋一圈之后停在了办公桌上。

它歪着脑袋,瞪大了黄豆眼睛,那认真的小表情,像个小学生听讲一样,挺可爱的。

在重案组里见多了杀人抢劫的大案子,偶尔听听家长里短的八卦,有益身心健康。

夏木繁刚刚破获杨家维失踪案,见识到种种人性之恶,也想用点轻松的八卦来洗洗耳朵,便认真倾听起来。

在龚卫国的讲述里,蔺老师名为蔺如雪,是独生女儿,在她三岁的时候,父亲因病去世,自此她与母亲孙寒香相依为命。

孙寒香出生农村,因为是个女孩从小不受家里重视,父母和兄弟姐妹对她索取多过付出、批评多过赞美,这让她的内心情感十分匮乏。

孙寒香结婚没几年丈夫过世之后,她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,表现出极强的控制欲,不仅要求女儿什么都要听她的。蔺如雪是个很聪明的孩子,随着年龄的增长,渐渐有了独立思考能力,开始反抗母亲。

孙寒香一方面不断打压女儿,一方面用母女情感进行绑架,从而达到对女儿的全方位控制。

在这样近乎病态的成长环境下,蔺如雪虽然成为一名优秀的数学教师,她温柔有爱,认真教学,受到学生的爱戴,但她的闺蜜乔志敏却知道,蔺如雪是一个缺乏自信、近乎讨好性人格的姑娘。

蔺老师结婚之后母女俩暂时分开,在那一段分开的那段时间里,在丈夫晏文华的温暖呵护之下,蔺如雪有了短暂的自信时光。

可是随着小生命的降临,蔺老师不得不把她妈妈接了过来。

听到这里,冯晓玉不由得问:“既然觉得母亲控制欲太强,那为什么不找婆家人帮忙?”

龚卫国说:“她丈夫晏文华是名孤儿,由政府抚养成人,在一家制药厂当技术员,两人是经人介绍认识的,感情很好,可是却没有婆家帮忙。”

小夫妻两边的老人加在一起也只有孙寒香这一个,在孩子出生之后,夫妻俩工作忙,白天没办法照顾孩子,只能把孙寒香接了过来。

孙寒香从荟市毛巾厂退休后一直住在单位分配的老房子里,她虽年过五十,但身体状态良好,平时自己买菜做饭,没事就和老邻居聊天说话,日子过得还算悠闲。

被女儿接到荟市一中的教师宿舍之后,孙寒香一开始表现还是比较低调,做事勤快、麻利,将家务打理得周周到到。蔺如雪与丈夫晏文华内心感激不已,时不时带老人出去吃饭,给她买新衣服,努力哄孙寒香开心。

只是好景不长,等孙寒香熟悉了环境之后,又开始了她强势当家的日子。

关于孩子的照料方面,处处都要听孙寒香的,不管蔺如雪怎么强调科学喂养的重要性,她总是不听。

蔺老师因为还在哺乳期,所以吃东西比较注意,想要吃的清淡一些。可是孙寒香却习惯了重油重盐的口味。做饭时不管蔺如雪怎么说,她总是照自己的口味做饭。

除此之外,孙寒香看谁都不顺眼,对着女儿骂女婿没有责任心、不管家;对着女婿骂女儿不贤惠,没个当妈的样子,搞得家里越来越不和谐。

蔺如雪今年教毕业班,舍不得那帮孩子,也不愿意离开教学岗位。可是现在她白天上课,晚上照顾孩子,孩子啼哭不休,让她身心俱疲。

龚卫国总结了一句:“所以我说,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。”

听到现在,重案七组的几个人,也不知道应该支持哪一方。

龚卫国的妻子乔志敏是蔺如雪的闺蜜,他自然是偏向蔺如雪的,有什么问题都是孙寒香的错,孩子晚上哭闹不休就怀疑是母亲照顾孩子不尽心。

可是站在孙寒香的角度来看,她在丈夫去世之后独自将三岁的女儿抚养成人,又在退休之后帮助小两口带孩子,付出良多。如果让她知道女儿怀疑是自己故意使坏,恐怕会心寒。

谁对谁错?不了解事情全貌,不好下结论。

夏木繁问龚卫国:“假如蔺如雪的怀疑是对的,可能是孙寒香白天带孩子的时候故意恐吓、打骂孩子,从而导致孩子夜晚啼哭不休,那蔺如雪该怎么办?和她母亲怒目相向,母女反目成仇,然后再找一个保姆来帮忙带孩子吗?”

“啊,这个……”龚卫国张了张嘴,可是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。真的走到那一天,难道蔺如雪就能开心?未见得吧?

冯晓玉是女性,深知抚育一个孩子的艰难:“俗话说得好,知人知面不知心呢,另外请一个不熟悉的保姆难道就能放心?白天两夫妻都不在家,把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交给保姆,万一把孩子拐走了呢?”

大家都在刑侦大队工作,儿童拐卖案见得多,龚卫国扯了扯嘴角,摊开手说:“唉!还真是。”

夏木繁继续问:“假如如雪的怀疑错误,她知道自己误会了母亲内心一定愧疚。孙寒香如果发现自己被怀疑,母女之间的感情恐怕很难修复。”

龚卫国一听,顿时觉得自己借八哥发财的想法是个馊主意,苦笑着说:“得,被你们这么一说,那我们干脆就别插手了。”

孙羡兵却有不同的意见:“别呀,就让八哥发财在他们家呆几天,好好听一听。毕竟那个孩子晚上哭闹不休是真实存在的,不管怎么样,孩子是祖国的花朵,咱们得帮帮孩子。”

虞敬是个心善的,见不得孩子受苦,也跟着附和说:“对呀,龚卫国你就把发财带过去,只是不要提前告诉蔺如雪和孙寒香。等发财回来之后,我们再决定下一步应该怎么做,这样应该就能把对孙寒香和蔺如雪的伤害降到最低。”

龚卫国看着夏木繁:“那……我把发财带回去?”

夏木繁微微颔首。

龚卫国:“行,那我让志敏把小八哥送到蔺如雪家,就说是送给孩子的礼物。”

孙羡兵想得比较远:“那你可得先想好托词,看到时候怎么把小八哥带回来。毕竟,送给别人的礼物不好再拿回来,是不是?”

龚卫国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:“没事,这事儿交给志敏,不就是编个理由把小八哥拿回来吗?对我们家乔老师来说,简单!”

看来,龚卫国虽然被乔志敏挑毛病挑得脑壳疼,但他还是发自内心欣赏妻子的。

就这样,小八哥刚刚有了新主人,马上就接了一个任务,这个任务还需要出差。

和他一起出差的,还有警猫煤灰。

八哥在明,煤灰在暗。

过了三天,正是周五,龚卫国把八哥鸟送回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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