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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这里,孙羡兵不由得笑了起来:“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啊,没想到莫家三兄弟折到了这个出租车司机手里。”

虞敬却吁了一口气:“这个司机运气好,没有被灭口。”

龚卫国也跟着说:“的确,我都替这个司机捏了一把汗。莫家三兄弟手里沾了几条人命,凶残得很,如果他们事后将司机杀了,恐怕人证就这样没了。”

夏木繁站起身来:“这个问题留着问莫老大吧。我们现在,先去会一会黄仲良。”

羊城,天水宾馆。

今天客满,因为附近的体育馆正举行一场世界级的产品交易大会。

黄仲良作为华良集团的老总,也带着销售团队参加了这一场盛会,努力将工厂生产的产品推向全世界。今年集团产值能不能翻一番,就看这场大会订单能够拿到多少。

忙碌了一天,一直到晚上八、九点,华灯初上,黄仲良才回到天水宾馆。他和衣躺在大床上,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吊灯。

身体累,心更累。

宾馆里开了空调,很凉爽,灯光很柔和、床也蓬松柔软,可是他的心却一直无法平静下来。

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时间,黄仲良有些喘不上气来。

白佳萦的死、瑞瑞的失踪,让他内心升起难言的恐惧。白佳萦是谁杀的?瑞瑞被带到了哪里?他不敢往深处想,只能自己欺骗自己。

但是,第六感却让他一看到莫玉华那张脸就后背发寒,只能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。

笃!笃!笃!

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。

黄仲良皱了皱眉,不想理睬。可是,敲门声很执着。

按照他经常出差的经验,小宾馆一到晚上总会有些特殊服务,没想到像天水宾馆这样的星级酒店也会有这样的干扰。黄仲良有些不耐烦,站起身打开门。

门口站着两个年青女郎。

一个扎着高马尾,眉眼灵动;另一个梳着短发,温婉可人。两人都穿着充满热带气息的大花长裙,裙角洒开,像一幅美丽的夏日画卷。

黄仲良阅人无数,一眼便看出这两个女孩眉眼清明,没有一丝风尘味。面对漂亮女性,黄仲良的态度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:“什么事?”

这两个漂亮女孩,正是夏木繁和冯晓玉。

为了不惊动莫玉华,她们特地选黄仲良出差在外,晚上落单的时候找过来。

入乡随俗,两人穿上了在浣城新买的花裙子。

夏木繁微微一笑:“先生,不请我们进去坐坐?”

见女郎如此主动,黄仲良色心顿起,将两人迎了进来,还贴心地反锁房门。正满脑子都是良宵、双飞、过瘾……这些词语时,一张警官证突然出现在他眼前。

黄仲良吓得后退两步,一屁股坐在床沿。

警察?这两个漂亮姑娘竟然是警察?警察为什么找上门来?是抓嫖娼的警察在钓鱼执法,还是他在哪里犯了事?

黄仲良口不择言:“我,我没有叫小姐,我是正经生意人。”

冯晓玉脸一板,啐了他一口:“什么小姐?我们是警察!”

黄仲良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警官证:“你们,你们是哪里的警察?”

夏木繁似笑非笑:“我们是荟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。”

当这个词钻入耳中,黄仲良整个人都进入紧绷状态。

是白佳萦的案子发了?

落地大窗那里有个中央空调的出风口,一张圆桌,两把靠背木椅,简洁大方。

夏木繁坐在靠背椅中,看着眼前这个额角冒汗的中年男人:“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?”

黄仲良下意识地否认:“不,不,我不知道。”

夏木繁将身体往后靠了靠,侧目看向窗外。

羊城的夜晚,灯光亮如繁星,车辆的灯光将道路点染成了一条流动的光影之河。

这么美丽的城市,却总有龌龊的人心存在。

夏木繁没有开口,冯晓玉便闭口不言,警觉地站在门口,盯着黄仲良的一举一动。

两名警察从荟市赶来,却坐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,这种沉默的氛围给了黄仲良很大的压力:“两位警官,你们找我有什么事?”

夏木繁依然看着窗外,缓缓开口:“你认识白佳萦吗?”

黄仲良的心提了起来,谨慎地观察着夏木繁的表情,既没有说认识,也没有说不认识。

他在脑子里反复不断地琢磨,他为了提防莫玉华一直将白佳萦藏得很严实,应该没有在荟市留下什么痕迹,按理说应该没人知道他是白佳萦的情人,为什么警察会追到这里来?

夏木繁并没有着急追问,只是轻笑一声,笑声里满满都是嘲讽:“白佳萦为了你,来到人生地不熟的荟市安家。你给了她金钱,可是也剥夺了她的自由。她以为这样的生活只是暂时,却不知道迎接她的会是一把杀猪刀。”

夏木繁的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,让黄仲华再无侥幸之心。

警察知道了!警察知道他是白佳萦的情人、知道瑞瑞是他的孩子!

最后那“杀猪刀”三个字,更是让黄仲华遍体生凉。

黄仲华想从床上站起,可是双脚发颤,根本支撑不住他早已发福的肥胖身体,他只得用手撑住床沿,努力让自己坐直了一些。

“我,我没有杀她。”

“佳萦是个好姑娘,是我害了她。”

“我真的很没用,连自己的女人、孩子都保护不了!”

说到后来,黄仲华双手捂面,哭了起来。

泪水从指缝渗出,可是却激发不了任何人的同情。

夏木繁的声音冷静而清晰:“你有老婆有孩子,为什么出轨?”

黄仲良此刻很想说话。长久的情绪压抑让他喘不上气来,今天面对两名荟市来的警察,他忽然想把藏在心底的话倾诉出来。

“我和佳萦是在一家足疗店认识的。那个时候的她,青春靓丽、高挑漂亮,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。她很缺钱,恰好我又有钱,自然而然我们就走在了一起。”

“后来,佳萦怀孕了。我带她到香港做了检查,是个男孩。我想让她生下来,可是又害怕莫玉华知道,就给了她一笔钱,让她到荟市安家。”

“她很听话,只要我每个月给她钱,她就乖乖地,我说什么她就照做。我不让她打我大哥大,她不打,等着我用别的电话打给她;我不让她和别人联系,她身边就一直没什么朋友;我不让她告诉别人我的存在,她也就谁都没有说。”

也许是内心太过愧疚,黄仲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
夏木繁打断了他的话:“既然怕老婆,为什么要和别人生孩子?”

黄仲良松开一直捂着脸的双手,抬手看向夏木繁:“我是个男人,不能没有儿子的。如果我没了儿子,会被家族里的人戳脊梁骨。”

夏木繁冷笑:“既然这么执着生儿子,那就离婚再娶。”

人性贪婪。

既要、又要、还要,最后什么都要不到。

黄仲良怔怔地看着她:“离婚?我不敢的。”

夏木繁问:“为什么不敢?是舍不得分家产吧?”

黄仲良慌忙摇头:“不不不,我并不怕这。如果莫玉华肯离婚,将集团拱手相让,只拿走10%的存款我都愿意的。”

人为财死、鸟为食亡。

玉华集团的全部股份,黄仲良与莫玉华名下资产的90%,这是多大一笔财富!既然黄仲良愿意离婚,并且在财产分配上愿意退让,为什么莫玉华却不同意离婚?

夏木繁看向黄仲良,明显不相信他的话。

黄仲良也知道自己这话听着有些假。他好歹也是大集团公司的老总,身边的律师团队什么人才都有,凭什么要将夫妻共同打拼的财产拱手相让?

黄仲良急急地解释着:“我说的都是真的。莫玉华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,和她生活在一起我简直在透不过气来。如果能够和她离婚,从此两不相干,财产这一块我绝对可以退让,只要给我一点启动资金就可以了。我做了这么久的生意,人脉还是有的,重起炉灶一样能够赚到钱。”

钱是死,人是活的。黄仲良白手起家,商战经验丰富,离开莫玉华重新再来,可能一开始会艰难些,但养活自己绝对没有问题。

夏木繁道:“因为莫玉华不肯离婚,所以你背着她在外面养情人、生儿子?”

黄仲良的表情看着很纠结:“离婚,我不敢;儿子,我必须生。所以……只能背着她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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