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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夏木繁说自己是主,对方是客,煤灰顿时放松下来。

它有些傲娇地从夏木繁怀里探出头来,斜了雪糕一眼,冲它龇了龇牙。

【好吧,看你可怜。】

【只准睡院子,不许进屋,听到了没?】

【要是敢乱跑,我就把你赶出去。】

和煤灰一样,雪糕也是在宠物店里出生、长大,察言观色是天生的本事。虽然听不懂煤灰的话,但它能察觉到对方的态度友好下来,立马摇起了尾巴。

【我很乖的。】

【别把我丢掉。】

夏木繁将雪糕带进院子,四下里看了看。

单位的老宿舍楼,主卧室都带一个阳台。一楼带院子的房子,二楼的阳台正好形成一个檐廊,可以遮风挡雨。

夏木繁拿来一个纸盒子,里面垫上些稻草,放在檐廊下:“雪糕,今晚你就睡这里吧。”

雪糕现在只要不被夏木繁丢掉,就别无所求,立马乖乖地趴在盒子里,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边环境。

四下里安安静静的。

楼道里没有什么人,只有夏木繁这个家里亮着灯。

夏虫在院子里发出啾啾啾的声响。

——这里的一切,都让雪糕安心。

主人突然离世,雪糕惶恐不安,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怎样。

它害怕被送到宠物店,再卖一次。

它也害怕被丢弃,成为街头流浪狗,居无定所,每天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。

可是现在,大纸盒里的稻草干燥蓬松,带着股草木清香。

檐廊干净而宽敞。

因为夏木繁、徐淑美、煤灰的接纳,雪糕有了一个窝,一个容身之所。

夏木繁听得懂它的话,看着坚定而强大。

徐淑美温柔善良,看它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怜惜。

即使是那只一开始看着不太友好的花狸猫,也并没有欺负它。

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,雪糕将目光投向夏木繁,低下头发出呜咽之音。

【谢谢你。】

【夏夏是个大好人。】

大好人?听到雪糕对自己的评价,夏木繁笑了:“行了,别怕啊,先睡一觉,等明天再起来抓坏人。”

第二天一早,夏木繁来到院子。

雪糕已经从纸盒里跳出来,乖乖蹲在檐廊之下,警觉地盯着来往的行人。

看到夏木繁,雪糕摇起了尾巴。

【夏夏,我帮你看家。】

【要是有坏人过来,我就咬他!】

夏木繁忍俊不禁,摸了摸雪糕的头,那细软的毛发触感让她心情很好:“这里住的都是警察,不要乱叫,要乖一点。你平时就在院子里活动,不要进屋。如果要出院子,一定要有人带着,牵上狗绳。”

雪糕年纪还小,没有经过专业训练,一切凭本能行事。夏木繁有点担心它经过主人被害的惨剧之后有了心理阴影,见到陌生人就狂吠乱叫的,到时候惹得邻居们嫌弃,也是件头痛的事。

雪糕打量着眼前小小的院子,其实院子栏杆挡不住它,但既然夏木繁说了,那它就一定行动听指挥。

它的主人已经死了,现在它被夏木繁带回家,一定得好好表现,争取留下来。

雪糕努力坐直,歪了歪脑袋,试探性伸出右爪,做“握手”状。

【好,我保证不乱叫、不乱跑。】

【我就在家里等着你。】

夏木繁微笑着伸出手,与雪糕前爪相握:“好,真乖。”

回到重案七组办公室,又是忙碌的开始。

在派出所民警、幸福里物业管理人员的帮助下,重案七组很快就找到了保姆陈惠敏、紧急联系人闻芳蔼。

陈惠敏听说白佳萦被害,吓得面色苍白,声音颤抖。

“是,我是她请的保姆,是闻芳蔼介绍的。”

“原本在她家做的还不错。小白姑娘是北方人,出手大方,性格直爽,家里人口也简单,没那么多啰嗦事。我每天早上八点过去,晚上六点回来,帮着做家务、带孩子,和小白姑娘相处得挺好。”

“为什么辞退我?唉!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。我猜吧,是不是我那天多嘴说了一句,一个单身女人生活还是艰难了些,不如给瑞瑞找个爸爸。”

“我其实也是好意。小白才二十五岁,那么年轻,又长得漂亮,一个人带孩子没人帮忙,还是辛苦。有钱又怎么样呢?有钱能够买来家庭幸福、夫妻和美吗?”

“我不该打听小白的私事,她听我说了那话之后就变了脸色,第二天就让我不要再过去。不过小白没有在钱上面亏待过我,虽然没有做够一个月,她还是给了一个月的工钱。”

夏木繁问:“白佳萦家里从来没有男人来过吗?”

陈惠敏想了想:“其实也不是。我有几回早上过来收拾房间的时候,看到卧室明显有男人住宿的痕迹。”

夏木繁重复了一句:“男人住宿的痕迹?”

陈惠敏看她眉眼清明,有些不好意思说太多,隐晦地说:“就是,男女之间的那点事。屋子里有股特殊的气味,而且吧……卫生间里多了牙刷和男人的换洗衣服。”

夏木繁明白了:“时间固定吗?”

陈惠敏摇头:“时间难说得很。那个男人只在晚上过来住一晚,一大早就走了,像做贼一样。”

夏木繁问:“你遇到过几回?”

陈惠敏:“瑞瑞出生之后我就在她家做保姆,小白坐月子也是我侍候的。她老家离这里上千公里路,爸妈、兄弟姐妹一个都不在身边,我看她一个人可怜,把她当自家闺女一样对待。那个男的统共就来过七、八回吧,没良心得很。”

夏木繁问:“你从来没有见过?”

陈惠敏叹了一口气:“没见过。小白把他藏得很严实,我一次也没见过。”

夏木繁问:“你觉得,白佳萦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?”

陈惠敏的脸上多了一丝恼怒:“能是什么关系?正经夫妻能像做贼一样?要是放在古代,那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。我看呐,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真情实意,只是把她当个生儿子的工具吧?”

如果说对方想骗白佳萦生儿子,那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要把瑞瑞抱走。

可是,何必杀人?

闻芳蔼和白佳萦年龄差不多,都是二十出头的年龄,芳华正茂。

听到白佳萦的死讯,闻芳蔼当时就吓傻了。

“我家里没有装电话,留给佳萦的电话是楼下小卖部的,昨天晚上小卖部关了门,就联系不上我,我真不知道佳萦会出事。”

“我和她是在医院生孩子的时候认识的,我俩一个病房。我婆婆不喜欢她,说她看着妖妖艳艳不像个正经人,但我和她挺说得来的。都是在家带奶娃娃,有时候会约着一起去水库那边散散步,说说各自的烦心事,一来二去的也就成了朋友。”

夏木繁问:“瑞瑞的爸爸是谁?”

闻芳蔼犹豫了一下:“这个,佳萦没有和我说。不过,从她平时的开销、生活来看,应该是个有钱人,对方可能有家室吧,从来不和她一起出来见人。当时佳萦生孩子的时候,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哭,我看她可怜,介绍了陈姐给她当保姆。唉!给人当小三,哪里有好日子过?”

夏木繁皱起了眉毛。

闻芳蔼似乎觉得这么说有点对不起朋友,赶紧找补:“佳萦肯定是被骗了。我有一次悄悄说她,让她长个心眼,多留点钱在手上,别都花掉了。不然将来等到男人变了心,她带着孩子不好过,结果你猜她怎么说?”

也不等夏木繁说话,快言快语的闻芳蔼便径直说出了答案:“她说她相信他是真心的,现在的困难只是暂时的。等到他自由了,就一定会来娶她,到时候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,唉!她年轻,什么都不懂,把前途命运都押在那个男人身上,旁人也没有办法。”

夏木繁看得出来,能够被白佳萦选为紧急联系人,闻芳蔼的确是个善良、热情的人。

白佳萦躲躲藏藏地住在异乡,身边一个亲人、同学都没有,能够依赖的除了那个男人,也就只有闻芳蔼。

夏木繁再次追问:“关于那个男人,你还知道些什么?”

闻芳蔼从一开始的震惊中渐渐恢复理智,抬头看向夏木繁,声音有些颤抖:“是不是佳萦的男人害死了她?骗她生下儿子,等到儿子断了奶就来抢人,是不是这样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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