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9(1 / 2)

龚卫国:“好吧,看来凶手体型与顾少歧近似,是个年轻人。”

夏木繁:“嗯。好了,你们继续。”

孙羡兵兴奋地说:“等一下等一下,我把这些都记下来!”

龚卫国横了他一眼:“等你个屁,我这个姿势保持得累死了!”他此刻依然保持着左手前挥三角尺,右手横肘钢笔悬在空中的姿势,时间一长肌肉有些发硬。

孙羡兵忍着笑:“好好好,那你继续演吧。”

龚卫国收回右手钢笔,左手铁锤也落下。

冯晓玉左手扶头,右手按住颈部,踉呛向前几步,然后脸朝下往前一栽。

龚卫国赶紧伸手将她拉住:“喂,也不用这么敬业吧。要是真摔了,脸可就破相了啊。”

冯晓玉瞪了他一眼,蹲下,然后按照尸体照片摆倒下的姿势。

“颈部动脉出血,鲜血呈喷射状,墙面、地面、茶几、玻璃缸表面均有血迹。”

此话一出,孙羡兵打了个冷颤:“妈的,太凶残了!”

虞敬第一次演戏,一直站在那里发呆。

龚卫国冲他抬了抬下巴:“喂,大虞,上啊!”

虞敬这才反应过来,忙“拉门”出来,一眼对上龚卫国,吓得一个激灵:“卫国,你眼睛都杀红了,吓死人的。”

龚卫国才懒得管他说了什么,右手拿着匕首狠狠“刺”向虞敬心脏。

虞敬左手抚胸,向前一步,右手前伸似乎想要做些什么。

夏木繁眼睛一亮:“停!”

虞敬愣愣地看着他,右手依然保持前伸状态。

夏木繁问:“你右手在做什么?”

虞敬回答:“照片上,顾明康死的时候右手就是这个姿势。”

龚卫国:“他大约是想打我?”

夏木繁摇摇头:“也许,顾明康是想看清楚凶手的脸。”

龚卫国再一次陷入沉思:“看清楚我的脸?只要瞪大眼睛、或者往前走一步就行啊,为什么要伸手?”

虞敬弱弱地说:“有没有可能,凶手戴着口罩?”

夏木繁一拍桌子:“对!就是这样!凶手戴着口罩,顾明康看不清楚他的脸,所以他直到死的时候,依然右手保持前伸姿势,因为他想拉下凶手戴在脸上的口罩!”

孙羡兵奋笔疾书。

龚卫国想了想:“有这个可能,那我刚才进屋之前还得有个戴口罩的动作。”

夏木繁问:“为什么要戴口罩?”

孙羡兵这回反应很快:“因为凶手怕被认出来?”

夏木繁:“既然没打算留活口,认出来又能怎样?”

这一下,所有人都觉得奇怪起来。

所有人都吓了一跳,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,一个也没动。

平时办公室不关门,这回因为要避开顾法医,所以推演案发过程时冯晓玉特地把门关了起来。

看看也快下班了,现在这个时间点,谁来敲门?

夏木繁站起身拉开门。

门口站着一脸严肃的岳渊和顾少歧。

岳渊虎着脸:“你们重启旧案,不请我参加?”

顾少歧哑声道:“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。”

冯晓玉调阅案件卷宗需要岳渊签字,因此他是知情者。岳渊想着夏木繁虽是新人,但侦查能力出众,说不定能够找出点新的侦破思路,便打算在下班前打算过来看一看。

走出办公室,岳渊忽想到顾少歧。

10·18大案重启,顾少歧必定得参加。他既是被害人家属,对父母的社会关系,如果有疑问随时可以提供信息。于是,岳渊把顾少歧叫上,一起来到重案七组的办公室。

岳渊轻轻推了推门,没想到办公室的门竟然上了锁。

岳渊不由得挑了挑眉,这群小家伙,竟然搞这么神秘?正要敲门,却被顾少歧制止。顾少歧示意他等一等。

恰好听到办公室传来龚卫国恶狠狠的声音:“我要进主卧室,把他俩杀了。”

紧接着夏木繁提问:“你一人对两人,有把握在不惊动另一个人的同时,把其中一个杀了?”

刑侦大队门禁管理很严格,闲杂人根本进不来,因此办公室平时极少关门,除非有机密事。

隔声效果不太好,岳渊也听得分明。

看来,年轻人在推演案发过程,还很投入。这个时候进去打扰反而不美,两人索性站定,关注着办公室里的进展。

这一听不要紧,岳渊简直想要为夏木繁鼓个掌。

细致、严谨、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,还能大胆提出假设,一扫往日案件重启时的纠结,她的目标非常明确。

她迅速排除掉入室盗窃杀人,而是将侦查重点锁定“仇杀”。

她认为凶手有钥匙;

她提出一个全新的假设:凶手的身形与顾少歧相似,谢丽姣将凶手错认成了顾少歧。

她根据顾明康死亡姿势,推测凶手戴口罩。

真让人耳目一新!

岳渊越听越兴奋,到后来恨不得赶紧进去,亲自看一看龚卫国他们到底演得怎么样,竟然激发出夏木繁这么多灵感。

顾少歧的感觉与岳渊不同。

办公室的动静不断传入耳中,他仿佛亲眼看到案发过程,痛苦像只小虫子在不断啃噬他的内心。

尤其听到夏木繁推测,母亲将凶手错认成自己,父亲临死之前想要拉下对方口罩时,他更是痛得无法呼吸。

此生如果不将凶手绳之以法,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,顾少歧永生无法原谅自己。

夏木繁将门敞开:“欢迎,正需要你们的帮助与建议。”既然被顾少歧看到,那就不必再回避了。

岳渊迈步而入,扫一眼地面用粉笔画的格子,再看一眼手执三角尺、钢笔的龚卫国:“可惜,现场还原不够真实。”

龚卫国嘿嘿一笑:“岳队,咱们差不多就得了。”

躺在地上演尸体的冯晓玉麻溜地爬起来,不好意思地喊了声:“岳队,顾法医。”

夏木繁却听懂了岳渊的弦外之音:“岳队,你觉得现场还需要补充些什么?”

岳渊指了指“客厅”:“那里,应该有一张茶几,茶几上有架电视、一个鱼缸。”

夏木繁立马拖来一张小桌,桌上摆一个档案袋当电视,然后将目光投向顾少歧。

顾少歧抿了抿唇,没有吭声。

岳渊捅了捅他胳膊:“把你家小乌龟拿过来,摆在这儿,说不定能唤醒它记忆,给我们一点线索。”

夏木繁的目光顿时变得热切起来:“顾法医,可以吗?”

先前在顾少歧家中听草龟小墨说话,夏木繁不敢提问,更不敢追问细节,不过好在小墨是个话痨,嘀嘀咕咕讲了一大堆。

如果能够把草龟放在现场,让它重新再看一遍案件发生的过程,说不定能刺激它想出更多线索,岳渊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妙了!

顾少歧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
距离父母去世已有五年半,这么多人为了自己的案子操心受累,顾少歧怎么能拒绝夏木繁这一个小小的要求?

岳渊大手一抬,在顾少歧后背拍了一记:“行,那快去吧,我们等你。”

等到顾少歧回来,提着个玲珑的白色水族箱。

塑料材质的箱体,顶端有排气孔,箱子里浅浅一层水,刚刚没过草龟小墨的脚掌。

小墨随着水族箱的晃动,不断发出尖叫。

【啊啊啊,我出门了!】

【小顾今天开窍了,知道带我出来玩。】

【这是哪里?啊,我头有点晕。】

夏木繁忍着笑,接过水族箱放在“茶几”上,按照现场照片摆在“电视机”右侧。

小墨感觉到不再晃动,慢慢将脑袋探出来一点点,小眼睛正对上夏木繁的视线,立刻开启嘀咕模式。

【又是你!】

【小顾不会是先给自己找了个小媳妇吧?】

【你听得懂我的话,是不是?】

【如果是,你给我喂点好吃的。】

夏木繁看向冯晓玉:“晓玉,你那里还有没有水果?”

冯晓玉走到自己桌子,打开抽屉,拿出一个苹果:“苹果行不行?”

返回